中国经济三驾马车新变化

陈永杰/文 今年已经过去了8个月，上半年经济数据好于社会预期，可圈可点；但也有很多企业实际感受困难较大，议论较多。中央对经济形势的判断是：“经济运行总体平稳、稳中有进，延续回升向好态势，新动能新优势加快培育，高质量发展扎实推进，社会大局保持稳定”。

国家统计局对经济形势的描述是：“今年以来，国民经济延续恢复态势，运行总体平稳，但也有部分指标出现短期波动，引发一些社会舆论对我国经济发展前景的担忧。”深入宏观经济内部，国有经济、民营经济和外资经济三大市场主体、三驾经济马车的运行状况数据，呈现出一些新的形势、新的特点：国有经济发展较快、增长明显，民营经济不同领域参差不齐、有好有差，外资经济整体下滑。下面是过去八年及今年上半年“三驾马车”相关经济数据的简要描述与分析。

一看投资经济：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增速累计计算，2015年至2023年8年间，全国、民间和国有投资年均增速分别为5%、3.7%和7.7%；民间投资占比由58.8%下降为50.4%。2024年1—6月全国投资总额243591亿元，同比增长3.9%，其中民间投资127278亿元，同比增长0.1%，占全国投资的51.9%；国有投资增长6.8%，远超民间投资增速。

总体看，民间投资虽然仍占全国投资的一半以上，但其增长势头已经明显减弱，近年来情况更甚，近8年有6年低于全国增速，更明显低于国有投资增速。可见，民间投资增长势微，是全国投资增长明显趋缓的主要原因！

二看工业经济：2015—2023年的8年间，国有工业增加值增速与私营企业基本相同，外资明显较低；营收增速，国企已经高于私企，外资低增；利润增速，国企大大高于私企，（按绝对数计算）私企基本停滞，外资增速很低；营收利润率，国企提高了1.5个百分点，私企降低了1个多百分点，外企提高了0.3个百分点；2017年以来，国企营收利润率就已经明显超过私企；资产利润率，国企提高了近1个百分点，私企降低了超过5个百分点，外企降低了约2个百分点；劳动生产率（人均营收）国企提高了一倍多、私企仅提高12%、外企提高近80%。

工业增加值：2015—2023年的8年间，全国工业增加值增长55%，年均增长5.6%；其中，规模以上国有工业增长51%，年均增长5.3%，私营工业增长54.5%，年均增长5.6%；外资工业增长35%，年均增长3.8%。今年上半年全国和规模以上的国有、私营和外资工业增加值分别增长6%、4.6%、5.7%和4.3%。

工业企业营收：2015—2023年的8年间，规模以上工业营业收入，按国家统计局公布增速计算，全国企业、国有企业、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分别增长了68%、69%、64.6%和36%，年均增速分别为6.7%、6.8%、6.4%、3.9%。今年上半年全国企业和规模以上的国有、私营和外资工业企业营业收入的增速分别为 2.9%、1.9%、3.4%和0.5%。2015年国企、私企和外企企业营业收入的占比为21.8%、34.8%和22.1%，2023年分别为27.5%、36.6%和20.4%，今年上半年分别为27.7%、37%和19.7%；当年同期（即2015、2023、2024年上半年，下同），全部民企（私企和其他企业）分别占43.6%、42%和42.6%。

工业企业利润：2015—2023年的8年间，若按国家统计局公布增速计算，全国、国有、私营和外资的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分别增长了84%、134%、67%和37%，年均增速分别为7.9%、11.2%、6.6%、4%。今年上半年全国企业和规模以上的国有、私营和外资工业企业利润的公布增速分别为3.5%、0.3%、11%和6.8%。国企、私企和外企利润的各自占比，2015年分别为 17.3%、36.6%和24%，2023年分别为29.4%、36.6%和30.1%，今年上半年分别为34.4%、28.2%和24.5%；当年同期，全部民企分别占58.7%、40.5%和41%，民企整体下降了18个百分点。

企业利润率：2015—2023年的8年间，国有规模以上工业企业营收利润率在波动中上升，提高了1.6个百分点；私企在逐步下降，下降了1.6个百分点，低于国企1.4个百分点；外企基本稳定，提高0.3个百分点。今年上半年，国企营收利润率为6.7%、私企为3.8%和外企为6.8%。资产利润率方面，国企在波动中上升，提高了0.8个百分点；私企在逐步下降，下降了5.7个百分点；外企有所下降，下降近2个百分点。今年上半年，国企为3.8%、私企为3.7%、外企为5.6%。

工业劳动生产率：该项数据是指企业的年人均营业收入。2015年以来的8年间，按当年价格计算，国企年人均营业收入从2015年的141.5万元提高至2023年的299.2万元，提高了1.1倍；私企由115.2万元提高至138.1万元，提高了20%；外企由107万元提高至188万元，提高了76%。国企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明显快于民企和外企。

三看建筑经济：2015—2023年的8年间，国有建筑企业总产值占全国建筑总产值的比重由30.4%提高到2023年的42.4%；民营建筑业由近70%下降到2023年的不足60%。

2015年，全国建筑业总产值为18.1万亿元，其中国有建筑业总产值为5.48万亿元，占30.4%；非国有建筑业占近70%。2023年，全国建筑业总产值为31.6万亿元，其中国有建筑业总产值为13.4万亿元，占42.4%；非国有建筑业占57.6%。由于外资建筑总体规模极小，因此，可以将非国有建筑总体视为民营建筑。今年上半年，国有建筑业产值占全国的44.5%，非国有建筑业占55.5%。

2015年，国有建筑企业从业人员为915万人，占全国建筑企业从业人员的18%；2023年增长至1211万人，占全国的25.8%；今年上半年占27.1%。8年多来，国有建筑企业数量、产值总额、人数总量和竣工建筑面积的占比均明显提高，民营建筑企业的各项指标明显走低。

四看外贸经济：2015—2023年的8年间，外贸是民企唯一保持明显高于国企和外资增长的领域。私企在进出口总额中的占比，2015年为35%，2023年为52.4%，今年上半年占53.9%。2015年私企在出口总额中的占比为42.8%，2023年为62%，今年上半年为63.7%。2015年私企在出口顺差中的占比为98.4%，2023年为133.%，今年上半年为132%。

进出口总额：2015年，私企进出口总额占比为35%、国企占16.4%、外企占46.4%；2023年，三者分别占52.4%、16%和30.2%；今年上半年，三者分别占53.9%、15.6%和29.1%。其中，2015年，私企在出口总额中的占比为42.8%、国企占10.7%、外企占44.2%；2023年，三者分别占 62%、8%和28.6%；今年上半年，三者分别占63.7%、7.7%和27.3%。8年来，私企出口总额由2015年的9738亿美元增长到2023年的20950亿美元，增长了1.15倍，年均增长10%；国企出口总额由2424亿美元增长到2689亿元美元，增长了11%，年均增长1.3%；外企由10047亿美元下降到9656亿元，总体下降0.5%，年均下降0.07%。

外贸顺差：2015年，私企占98.4%、国企占-27.9%、外企占29.3%；2023年，三者分别占133.3%、-50.1%和16.8%；今年上半年，三者分别占132%、-46.7%和14.7%。

以上数据表明，8年多来，基本上是民营企业独立支撑了中国外贸的不断增长，每年外贸出口的增量基本都来自民企；民企还创造了平均每年120%以上的外贸顺差，顺差累计总额达到7.26万亿美元，成为补充中国常年外汇储备（每年3万多亿美元）不竭来源的绝对主力。8年多，国有企业的外贸逆差累计总额达到2.8万亿美元。

五看国有经济整体：2017年至2022年5年间，全国非金融类国有企业，资产总额增长了85%，年均增长13%；2017年至2023年的6年期间，营业收入增长了64%，年均增长8.6%；利润总额6年增长了60%，年均增长8.1%。

国有企业资产增长：根据国务院向全国人大提供的报告数据，全国非金融类国有控股企业的资产总额，2017年为183.5万亿元，2022年为339.5万亿元；按当年数据计算，5年间资产总额增长了85%，年均增长13%，远超民企和外企资产总额的增长速度。

国有企业营收增长：根据财政部公布数据，全国非金融类国有控股企业营业收入总额，2017年为52.2万亿元，2023年为85.7万亿元；按当年数据计算，6年间增长了64%，年均增长8.6%。今年上半年，营业收入增长1.9%。这明显高于民企和外企营收的增长速度。

国有企业利润增长：根据财政部公布数据，全国非金融类国有控股企业利润总额，2017年为2.9万亿元，2023年为4.6万亿元；按当年数据计算，6年间增长了60%，年均增长8.1%。今年上半年利润下降了0.6%。这也明显高于民营经济和外资经济的增长速度。

根据财政部和国家统计局公布数据，国企在全国企业中的地位如下。

其一，2022年，全国国有控股法人企业36万个，占全国法人企业总数3283万个的1.1%。

其二，全国国有控股企业（非金融类，下同）营业收入86万亿元，相当于全国规模以上企业（非金融类，下同）营收总额278.7万亿元的31%。

其三，全国国有控股企业利润总额4.6万亿元，相当于全国规模以上企业利润13.7万亿元的1/3。

其四，全国国有控股企业的营收利润率为5.4%，全国规模以上企业为4.9%，二者差距不大。

其五，全国国有控股企业资产营收率为24.3%，全国规模以上企业资产营收率为78.3%，二者差距仍很大。

其六，国有控股企业资产利润率为1.3%，全国规模以上企业资产利润率为3.9%，二者差距很大。

其七，国有控股企业资产负债率为64.4%，全国规模以上企业资产负债率为58.3%，二者接近。

总体看，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，前三十多年，民营经济和外资经济发展十分迅速，在国民经济中的占比不断提升，地位不断提高；而近十年来，国有经济重拾增长态势，发展速度总体已快于民营经济，更是明显快于外资经济，国有经济占比由过去的不断下降，转变为不断上升。

（作者系大成企业研究院副院长）